心路历程 |【11】南中
2022-02-11 21:06:25 浏览次数:
古月今心/文
导语:
中考结束了,逢人必问我:“桃二,你考上南中肯定没问题哟!”
我都会谦虚的回答:“南中?就是——难中哦!”
实际上,我知道凭我的成绩考上南中是没问题的,做人还是谦虚点为好。最后以593分,年级第五名的成绩如愿考上了遵义县第一中学——南中。
初中毕业照,猜猜哪个是我?
遵义县第一中学,位于遵义市的县级城镇南白镇,故又名“南中”,历来以大批高考成绩优异学生而蜚声遵义各县,是农门学子“跳农门”改变命运的最佳求学之地。随着遵义的发展,2016年南白镇已撤销,成为遵义市播州区的政府驻地,这是后话了。
如果说新舟中学是教学楼和学生宿舍并列居中、食堂和教职工楼分居两侧的“十字型”,那么南中——则更像是一条由下至上的“抛物线”:
起点,是校门口,一条上坡路直通食堂处拐弯,上坡路右侧是规则的长方形操场;
食堂往右,抛物线开始分叉,上面一条线是教职工楼,下面一条则是教学楼,教学楼下面即可正面俯视大操场;
分叉的两条线,最后又合拢在一起,沿着抛物线往上,即见女生、男生学生宿舍楼;
男生宿舍楼再往右上方,则是后山了,后山一开始比较原始,待我们高考那年,已陆陆续续慢慢修建得如花园般美丽,成为学生读书的好去处。
每到下课时分,便见穿着校服的学生穿梭在校园的各个角落,远看,密密麻麻;近听,人声鼎沸。一旦上课铃声响,随即又归于寂静……时光流转,周而复始……
这样一个求学的好去处,是父母在我读初中时就给我定下的目标。高中求学的故事,也将在这里展开……
考上南中,给父母带来喜悦和骄傲的同时,也给父母增加了负担。为了赚取高一的学费和生活费,父亲在得知我考上南中后,便只身来到遵义市打零工,赚点微薄的收入。
“滴滴滴,滴滴滴滴……”
“……%@&$#¥……” (声音嘈杂,捂住耳朵)
“春天堡到啰!!”肥胖的中年女售票员捏着一把零钱,倚在中巴车的门上扯着嗓子喊道,春天堡车站各种声音交汇在一起,非常嘈杂,好像大家都在比声音大。
“哎哟,哎哟……”我脸上有汗珠滚落,但是脸色发白,母亲递给我一团纸,关切地问我:“你还要吐不?”
我摸着胸口,感觉肚子里空空的,没有力气回答母亲,只是木然地摇了摇头。
“哎呀,我们两个都晕车……” 母亲叹着气,擦了一下汗水,朝着小吃街方向走去,边走边说:“走,去看看你舅妈在小吃街路口卖东西没得。”
那个年代的春天堡车站
从春天堡车站出来,穿过一条街就到了小吃街路口。
“嫂嫂,生意好不哇?” 母亲先开口问舅妈。
“咦?你们过来了?”舅妈嗓门很大,引得桌旁吃凉粉的顾客都抬头看我们。
“舅妈——”我轻声地喊道。
“诶,坐啊桃二,你考上南中了?你读书才行啰!”舅妈用筷子翻着“油炸粑”,锅里的油“吱吱”作响,舅妈接着招呼道:“你们吃点哪样?油炸粑还是凉粉?”
“你吃哪样?”母亲问我。
“凉粉嘛。”我晕车吐完了,对有辣味的凉粉更有食欲。
“要得,你们坐。” 舅妈找完顾客的钱又对母亲说道:“赵燕儿你也吃凉粉了?”
“我吃凉米皮嘛。” 母亲回答。
遵义凉粉 美味小吃
我和母亲很快就吃完了,对于坐了三个小时中巴车,因为晕车呕吐得腹中空空的我来说,一碗遵义凉粉实在是美味至极。
“你们去家里坐嘛,你家哥哥在屋里的。”舅妈把碗放在盆里边洗边说。
“要得,还是住的原来那里哈?” 母亲站起来准备走。
“嗯,还是在凉水井,你看我们来遵义弄个多年都没有买房子……”舅妈感慨道。
“慢慢来嘛……那我们先过去了嫂嫂。”妈妈边走边说。
“要得!”舅妈的声音很大,但很快淹没在车声人声中。
到了大舅家,刚坐下,大舅还在倒水,母亲就急切地问到:“哥哥,火强在这的搞哪样哇?”
“打临工嘛,反正哪里有活路他就去做。”大舅把水递给我们。
“哦,今天呢,走哪的做活路去了?”母亲喝了一口水。
“今天嘛,是我们这个楼边边那栋楼有个垃圾池,刚好打扫卫生的家里有事请假了,我就给他介绍去做了……”
“妈妈我去看一下。”我跟妈妈说完站起来,又问大舅:“就是旁边那个楼的楼下吗大舅?”
“嗯,下去就能看到,去嘛。”
我三步并着两步飞快地冲下楼,跑到大舅说的地方,呆住了:
我闻到了垃圾池里混合的臭味,差点把才吃不久的凉粉吐出来;
我看到一个瘦弱的背影,在用铲子在垃圾池里重复着弯腰起立的动作,每次弯腰起来都伴随着一句有规律的声音“咳——”这样喊出来有助于父亲省力,每个动作结束后,空中都会飘散一些垃圾粉尘。
眼泪夺眶而出,我哽咽道:“爸爸——”
父亲没有听到,我加大了声音。
父亲停下了铲垃圾,回头看到了我,笑了出来:“桃儿,你啷个来了?妈妈呢?”
“大舅家的。”我的声音很小,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。
“哦,那你也去你大舅家耍,我铲完就来!” 父亲说完又弯腰铲起来。
我傻傻地站着,脑海里不断浮现着父亲刚才回头的画面:
瘦弱的身躯在垃圾池里握着铲子,蓬头垢面,脸上身上全是黑灰,然后父亲露出了因为“黑脸”对比而显得洁白的牙齿——父亲笑了……
父亲笑的是儿子考上了南中;
父亲笑的是——对生活的希望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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